这才几月份,年度最大仆街就确定了
文
路西法尔
(相关资料图)
2023年虽然刚过去一半,但是盘点本年度国际影坛的十大仆街项目,《圣斗士星矢》真人版必居其一,甚至可能已经提前锁定了年度冠军。
豆瓣评分3.3——
投资高达6000万美元,目前本土和海外票房加起来刚过580万美元,投资回报率百分之九十,嗯,负的。
《圣斗士星矢》真人版
除了东映动画的那几个高层,没有任何人会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意外。
上一次东映动画进军真人电影还是十年前的《宇宙海贼哈洛克》,以亏损1000万美元告终。
毫不吸取教训的东映动画高层又动起了《圣斗士星矢》的脑筋,君不见2010之后《圣斗士星矢》的动画续集也是越出越滥:《Ω》之后还有《圣斗少女翔》,《圣域传说》之后还有《十二宫骑士》。这一波弱弱联合,不赔掉裤衩简直没有天理了。
问题出在哪里?
不能仅仅归罪于制片方的各种谜之操作,也不能仅仅归罪于《圣斗士星矢》这个IP本身的缺陷,实际上两者都有致命的问题。
《圣斗士星矢》
今天即使是《圣斗士星矢》的死忠读者也无法否认,车田正美实际上是一个超级「胡来」的漫画家。
世界观草率,长篇剧情回合式、模式化,剧情发展随心所欲,故事后期渐渐走向失控都是他的作品里明摆着的问题。
实际上车田正美投身漫画界本身就是一个意外,他并非美术科班出身,中学时加入的是柔道部,给杂志投稿不成才转投《男儿当大将》的作者本宫宏志的门下当助手,而后者是六七十年代最著名的不良漫画画家,也就是以打架斗殴的流氓少年为主人公的漫画。
在《圣斗士星矢》开始连载的前一年,车田正美也创作了一部不良漫画《男坂》,《圣斗士星矢》里的那些问题,《男坂》里都有。
车田正美和酒井法子
与车田正美松散随意的结构相反,他的作品内在感情却是相当浓烈甚至是偏执的。
就拿他的成名作《热拳本色》来说,讲了一对相依为命的姐弟的故事(后来这个设定被原封不动地搬到了《圣斗士星矢》里),从第二页起姐姐便督促弟弟做一个男子汉,而五年级的弟弟当时还在尿床。
随后就发生了母亲改嫁,姐弟俩饱受继父虐待,继父挡掉生父的拳击手套,姐弟俩在大雨中抱头痛哭等一些列大起大落的情节。到了第一卷结束(第一卷也就三十页),姐弟俩已经决定离家出走到东京去闯天下了。
车田正美所推崇的「热血」与「狗血」并没有明显的区别,无论是「热血」还是「狗血」,都容不下平淡的日常经验,只保留对于巅峰体验的反复重温,就像做爱只有高潮一样。
他笔下的主人公总是从一段让人热血沸腾的情节杀向下一段情节,中间的情感和逻辑实际都非常薄弱。
如果不是套入了大量神话内容,设定让人眼花缭乱,《圣斗士星矢》的底层逻辑并不会比讲述不良少年之间好勇斗狠的《男坂》更出色。少年漫的奇矫和偏执是一体的,有多奇矫就有多偏执。
车田正美讲述的其实一直是叛逆少年的眼中的反秩序:拳头等于实力,实力等于地位。
热血和忠诚在现实中是那样稀薄,却可以轻易地从笔端召唤出来,用精神分析的术语来说,就是一个成年男人「被压抑物的回归」。
而在真人版的《圣斗士星矢》里,缺乏的正是这种内在的激烈感情。原作中的星矢是一个极度偏执的人:对胜利偏执,对姐姐偏执,这是他行动的两大驱力。但在真人版里,这种感觉消失了。
新田真剑佑是一个偶像感十足的演员,什么叫「偶像感」呢?对于男生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酷」,潇潇洒洒,不care,无所谓。
影片里有一个情节,星矢去圣域拜魔铃为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悬崖见到魔铃,结果魔铃三言两语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星矢向崖下大喊:「我刚上来这里!」
这句台词大概是被当作笑点来设计的,但无意中也体现出了新旧两版星矢的不同,新版的星矢身上有一种反讽感,对权威、对自己都有一种骨子里的冷漠,透着一股洋洋自得的聪明劲儿,这就是「酷」。
「酷」是在被世界拒绝之前先一步拒绝世界,这实际上是一种逃避和鸡贼的姿态。
很难想象新田真剑佑那么「酷」的男生为什么会用头去撞紫龙的盾牌,因为「酷」和执着是矛盾的,如果执着于胜利就变成了死缠烂打,也就不酷了。
整部影片的大方向也在无形中做了调整,影片主题不再是主人公偏执的自我肯定和弑父情结,而变成了雅典娜和星矢两个天赋异禀的青少年如何接受自己过于强大的力量,如何将自我调整到符合社会功利的角度并来打破所谓「宿命」。
仔细想想,这个主题和《魔童降临》里的哪吒高喊「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当然要说的话和《蜘蛛侠:纵横宇宙》也是一路货色。
抛开蜘蛛侠不讲,哪吒和星矢都曾是亚文化中的反秩序偶像,然而在新版的改编中他们的形象不约而同地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不仅不是反秩序的,他们就是象征秩序本身。
这种变化不分东西,在全世界范围内都一样,说明全世界的八零后都已经老了,从叛逆少年长成了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八零后所推崇的亚文化也已经渐渐融入了主流文化,「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老套比喻在这里竟有了几分意义。
《圣斗士星矢》的尴尬在于明明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莽撞少年了却大打情怀牌。
就像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硬要塞入奥特曼的紧身衣里,何况这身皮套的质量还很堪忧,这里露出一点肚子,那里露出一点屁股,自己穿着不舒服,观众怎么看怎么别扭。还不如哪吒干脆另起炉灶,蜘蛛侠当然就更加高明的另起炉灶的方式。
但无论手法是高明还是拙劣,哪吒也好,星矢也好,蜘蛛侠也好,都无法改变叛逆的亚文化色彩渐渐褪去的事实。
这种叛逆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里是必不可少的,像哪吒割肉还母、削骨还父,不体验这种惨烈的痛苦就没有独立自我的出现,但是这种体验之所以宝贵也是因为它真诚,是无法复制的。
古人云「不可无一,不可有二」,有些事必须要经历,但过去了就过去了。如果观众过度执着于青春期的情怀,到头来只能导致情怀贬值。
《圣斗士星矢》并没有那么好看,只是你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它,而今天的你也已不再是当年的你,所以,都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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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香港都一言难尽,还争啥谁强谁弱?
讲出打工人的心声?凡是这种论调都应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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